出品 | 妙投APP

作者 | 劉國輝

圖片來源 | AI制圖

今年，大部分的銀行都太難了，從宇宙行工行，到零售之王招行，都在節衣縮食。營收下滑，盈利增長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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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于深處經濟繁華之地、一直以來表現優異的一批城商行，比如杭州銀行、寧波銀行等，受宏觀大環境影響較小，業績增長依然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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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2日，杭州銀行發布2024年報，營業收入383.81億元，同比增長9.61%，實現歸屬于公司股東凈利潤169.83億元，同比增長18.07%。除了這兩項指標，更難得的是，杭州銀行的資產擴張、信貸增長、存款增長，都還非常強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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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杭州銀行的隱憂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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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報發布前的4月2日，杭州銀行行長虞利明突傳失聯，手機無法接通。晚間杭州銀行發布公告稱，該行副董事長兼行長虞利明因“個人原因”辭去所有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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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財新》報道，虞利明此番“失聯”或主要牽扯早期任職經歷，特別是在杭州金投及旗下信托公司杭工商信托任職期間之事，或與地產風險暴露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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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利明2022年12月才來杭州銀行任職，擔任行長兩年多。他的“失聯”應該與杭州銀行關系不大。受此影響，杭州銀行2024年報中并未加入行長致辭的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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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動蕩，存在變數。好在杭州銀行業績基本盤還是比較穩，影響不會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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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于未來新行長而言，接了個好攤子，但如何讓杭州銀行走出舒適區，是個更重要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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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現在杭州銀行也有業務上的慣性，長期以來資產結構失衡，使得生息資產收益率較低，凈息差水平過低，導致增收存在壓力。在當下經濟環境下，資產質量也有一定的壞賬增長。與同省城商行兄弟寧波銀行相比，業績增長的質量略遜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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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盤穩固，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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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良好的政府服務與治理水平、營商環境，杭州經濟已經基本達到國內一線城市水準。直接受益于此的就是本地城商行杭州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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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至2023年，10年之中，杭州銀行營收增長了217%，十年間凈利潤增長310%。其中有7年保持營收雙位數增長，6年保持凈利潤雙位數增長 。其成長性好于優質銀行股招行和平安銀行，略低于同省優質城商行寧波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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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杭州銀行增長依舊出色，重要因素是資產擴張依然較好。全國布局的銀行，資產擴張方面大多乏力，畢竟全國來看，個人與企業金融需求普遍都有所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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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銀行得益于本地，資產擴張步伐并未慢下來。2023年增速13.91%，2024年增速14.72%，其中貸款增長了16.16%。這是個比較優秀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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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深究一步，概因杭州銀行作為本地國企，在獲取本地政信類項目上有明顯優勢，這是杭州銀行的基本盤，也是杭州銀行信貸能持續高速增長的關鍵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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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看杭州銀行財報，會發現，雖然本地收入、消費水平較高，但杭州銀行的信貸結構中在零售金融、消費貸上并不突出，零售貸款在總貸款中的比重較低，且逐年下降，2024年只占比32.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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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銀行真正的優勢在于對公貸款，2024年占比達到63.64%。對公業務中，其信貸結構高度集中于本地政信類，特別是基建類項目，包括水利、環境和公共設施管理業，租賃和商務服務業，電力、熱力、燃氣及水生產和供應業，占到對公信貸投放的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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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 杭州銀行其實更多是本地基礎設施建設的直接受益者。而杭州銀行也不是我們以為的以服務中小銀行客戶為主的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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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值得注意的細節是，杭州銀行的對公貸款中，制造業占比15%，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占比只有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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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體來說 杭州是國內數字科技重鎮之一，不過這跟杭州銀行關系不大。杭州銀行走的還是多數城商行擅長的路子，與本地基建強綁定，實現規模增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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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微企業貸款、科技企業貸款以及零售貸款等這樣新的增長點上，杭州銀行還在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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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銀行能有不錯的信貸增長、資產擴張，除了資產獲取上的保障，另一大保障是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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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杭州銀行負債增長14%，存款增長22%，也非常強勁，這也是信貸高速增長的基礎之一。能有良好的存款增長，得益于個人活期、個人定期、企業定期存款均有大幅增長，增幅分別為34%、30%、43%。客群經營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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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產是不良主要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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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產與信貸繼續大增的同時，杭州銀行的資產質量保持基本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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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不良貸款率0.76%，與2023年持平，與同省的寧波銀行不良率數字相同，是上市銀行中不良率最低的銀行之一。可見資產質量相對比較優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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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良率保持穩定，重要原因并不是不良沒有增加，而是加大了核銷力度，2023年核銷壞賬24.46億，2024年核銷54.55億，增長了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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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售貸款上，因為杭州銀行以抵押貸為主，產品上主要以個人經營貸和房貸為主，消費貸較少，質量相對較優。2022年和2023年，杭州銀行的不良率都在0.6%左右，2024年并未公布，未知是否不良有所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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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公貸款上，因為高度集中在本地基建，這類貸款不良率很低，特別是占比最高的水利、環境和公共設施管理業，連續三年不良率為0，比較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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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杭州銀行帶來較多不良的，主要是房地產貸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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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房地產貸款占比逐漸從高峰期的16%降到2024年的6%，但不良率還是升高——從2019年的0.27%上升到2024年的6.65%。目前杭州銀行房地產貸款存量有377億元，2024年不良總額25億元，目前這一不良率還沒有下降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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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貸款遷徙率來看，2024年杭州銀行正常類、關注類、次級類、可疑類貸款的遷徙率都有明顯上升。信貸按五級分類來看分為正常、關注、次級、可疑、損失五種。如果貸款歸到次級、可疑、損失類，就進入到不良貸款的范疇了。每一級貸款向下一級貸款遷徙的比例稱為遷徙率，即每個級別有不同的規模，向下流動了多少比例，就是遷移率，遷移率上升代表著這一類的資產質量有所下滑。如正常類貸款遷徙率上升意味著貸款從正常類向關注類轉移的占比在提升。2024年，杭州銀行關注類遷徙率上升了7.3個百分點，意味著進入到不良資產范疇的貸款在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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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銀行貸款遷徙率（資料來源：杭州銀行2024年報）

雖然整體不良依然較為穩定，但資產質量的隱憂已經愈加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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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績增長潛力，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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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產擴張較好，資產質量整體不錯，但增長能力下滑的趨勢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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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資產擴張不錯，信貸增長也比較迅猛，但利息凈收入只增長了4.37%。利息凈收入是銀行業績的基本盤，占到杭州銀行收入的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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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問題是，杭州銀行的凈息差是業內出名的低。其利息凈收入增長遠低于生息資產擴張的步伐——2023年為1.5%，2024年又進一步下降到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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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同省的寧波銀行資產擴張速度15.25%，與杭州銀行接近，但其利息凈收入增長了17.32%，遠高于杭州銀行 。寧波銀行的優勢主要來自凈息差穩定，只是從2023年的1.88%降到了1.86%，降幅低于杭州銀行，同時凈息差水平又高出杭州銀行一截，使其賺錢能力好于杭州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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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杭州銀行的凈息差水平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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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從資產端來看，杭州銀行信貸結構上一直求穩，咬定本地基建不放松，客戶信用水平很高，自然銀行就要給到較低的利率。特別是占據對公貸款40%的水利、環境和公共設施管理業，已經連續三年沒有不良生成，銀行憑什么收取高利息？低風險必然是低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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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局低風險資產并沒錯，但過度將信貸資產集中在低風險的政信類業務，收益必然受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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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個角度看，杭州銀行的信貸結構是有一定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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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政信類業務上過度集中，在其他行業的貸款上布局過少，帶來幾大負面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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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降低了凈息差水平，營收增長受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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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沒能直接支持到杭州本地新興產業的發展，杭州的科技產業，居民消費，都需要銀行支持。杭州銀行作為本地國企，還是需要在事關杭州未來的發展之上多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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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是，過多將信貸集中在政信類業務，在科技貸款、消費貸款等方面沒有持續的足夠規模的投入，積累的經驗與客戶資源是相對缺乏的，這會影響了杭州銀行的成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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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信貸結構的問題，杭州銀行凈息差過低也是由于將過多資源配置到金融投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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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金融投資在資產規模中的比重達到46%，處在上市銀行中較高的比例。這相比于2023年47%的水平，已經有所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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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銀行中依然是很高的。2023年上市銀行金融投資在總資產中的比重，均值28.8%，上市城商行均值3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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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銀行2024年凈利息收入增長4.37%，比較乏力，營收能有9.61%的增長，主要是靠債牛帶來的投資收益。債市每年表現不同，2025年債市投資難度比2024年大了不少，杭州銀行繼續靠債市投資來增收，難度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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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2024年的表現看，杭州銀行也在著力調整資產結構，金融投資的占比從47%降到了46%，信貸規模大增，試圖挽救凈息差過低的局面。后續還需要信貸結構繼續優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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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資產端收益率不佳的情況下，杭州銀行的負債端成本壓降幅度又有限，負債成本和存款成本都下降了15個基點，并不多。同時存款成本依然在較高的位置，平均利率2.04%，相比之下寧波銀行為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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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杭州銀行的客群經營相對于寧波銀行還是偏弱一些，存款雖然高增，但為此付出了較多利息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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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同省兄弟行相比略遜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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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體來說，杭州銀行業績增長非常亮眼，特別是資產擴張、信貸增長都不錯，資產質量也大致穩定，但杭州銀行長期以來資產結構、信貸結構的問題也逐漸凸顯，資產結構上過多進行金融投資的配置，客觀上降低了分配給信貸的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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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隨著國債收益率的下降，靠金融投資獲取增長的難度在增加；信貸上，隨著經濟結構的變化，未來銀行信貸的增長主要在制造、科技、消費等領域。杭州銀行目前在制造業貸款上有小幅提升，在科技、消費領域還沒能形成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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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同省的優質銀行寧波銀行相比，寧波銀行雖然在金融投資上的比例也不低，但信貸結構上，在基建、制造業等領域分布上更加均衡，小微企業信貸規模也較高，支撐了較好的凈息差水平。同時多年的客戶運營，也帶來了在這些領域較成熟的風控能力。因此帶來寧波銀行更好的利息凈收入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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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杭州銀行雖然現在業績依舊不錯，未來卻不能繼續在舒適區里停留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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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的新行長而言，前路挑戰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