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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劉國輝

圖片來源 | AI制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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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韓歆毅正式接任螞蟻集團CEO一職。

而就在他接棒的兩個月內，螞蟻集團接連走了兩位與大模型相關的副總裁——徐鵬、王曉航。他們的離職，與螞蟻集團?AI?戰略調整有關。

事實上，自2023年，螞蟻集團提出“AI First”、“支付寶雙飛輪”和“加速全球化”三大戰略，這之后螞蟻集團的組織調整、人事變動就沒有停歇過。

而從2024年起，主要推動這些變革的，就是韓歆毅。這年3月，他被任命為螞蟻集團的總裁。

9個月后，2024年12 月 8 日早?9 點，螞蟻集團董事長兼 CEO 井賢棟發布全員郵件，宣布卸任 CEO，總裁韓歆毅將于次年3月1日接任，而井賢棟仍將繼續擔任董事長。

如今他成為CEO，只是靴子落地。

接下來，他要負責螞蟻集團全面運營，包括但不限于：提升支付寶在用戶各種場景中的使用率，保證那些依附于支付寶的各種金融服務如花唄借唄、螞蟻財富、螞蟻保等能夠健康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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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掌螞蟻集團主要業務已經一年，韓歆毅和螞蟻集團過得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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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是韓歆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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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年時間，韓歆毅完成了從CFO到CEO的三級跳。

他在2020年4月成為螞蟻的CFO，是為螞蟻ipo作準備，當年11月，這個ipo被叫停。此后，螞蟻與整個互聯網行業集體碰觸到天花板，走向了開源節流的守成階段。

說起來，精通財務的CFO們，會以成本、收入的角度去更務實的看待每一個業務。通常，在他們成為CEO后，都能看到公司凈利潤的改善。同時，這些人，在大廠上升過程中加入，與公司一起成長；深度參與過大廠的重大融資、并購等事項，在其中起到過關鍵性的作用。

但這也不能證明，韓歆毅成為螞蟻CEO的必然性。畢竟，螞蟻內部不少出身于傳統金融領域的精英。

在委任韓成為下任CEO的那封公開信中，井賢棟表示：“Cyril （虎嗅注：韓歆毅英文名）2014年加入支付寶，歷任戰略投資副總裁、CFO、集團總裁。在服務螞蟻的十年中，他用敏銳深刻的戰略洞察和勤勉專業的精神，為公司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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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歆毅的履歷非常精英范兒，投資是他最顯而易見的能力標簽。

從清華經管學院碩士畢業后，韓歆毅即加入中金，效力10年。中金期間，他主要從事互聯網、鐵路、電信等行業的投資銀行業務，完成了多個IPO、增發、債務融資及并購項目。

在離開中金公司后，韓歆毅于2011年9月加入阿里巴巴集團，擔任企業融資部資深總監。在阿里巴巴集團期間，他參與了一系列重要的資本運作事件：包括阿里巴巴香港上市公司私有化、阿里巴巴與螞蟻集團之間架構重組、阿里巴巴回購雅虎所持股份及多次股本和債務融資項目。

2014年5月，他加入螞蟻集團。主導了螞蟻在金融、汽車交通、本地生活、文娛傳媒、企業服務等領域的大量投資。IT桔子數據顯示，截止2020年8月，螞蟻集團相關的對外投資一共有171筆。據投中網不完全統計，螞蟻對外投資總額高達近3000億人民幣。

在阿里大體系中干了逾10年，他算得上是根正苗紅的阿里人，熟悉阿里的體系、業務、風格。同時，他所負責的戰投，是螞蟻進入新領域，業務擴展的重要抓手。

對螞蟻而言，進攻一直是最好的防守。廣泛的布局投資，盡量不錯過市場上的明星標的，也是一種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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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底，在《每日經濟新聞》舉辦的“2019中國企業創新風投高峰論壇”上，彼時螞蟻集團投資部總監黃海發表了題為《CVC機構的投資邏輯》的演講，其中提到，螞蟻的戰略投資團隊更多是“用投資的方法幫助公司做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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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來，螞蟻的業務是什么？

數字支付、數字互聯和數字金融業務是螞蟻的根基，簡單粗暴點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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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付寶是個超級app，那么數字支付可以看作引流的敞口，數字互聯則為進入支付寶的用戶創造停留、進一步轉化的動機和理由，比如訂外賣、訂酒店，求醫問藥，為此，螞蟻還要以技術手段為用戶匹配好商家、服務好商家。數字金融業務，則是更直接的、甚至更高客單價的轉化手段，當用戶的錢留存在支付寶內，螞蟻就提供花唄借唄、網商貸、基金代銷、保險銷售等產品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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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進攻及防守，螞蟻國際、OceanBase和螞蟻數科對應著國際化、數據庫、區塊鏈與數據資產等業務，體量相對較小，處在虧損階段，可以看作是未來的增長潛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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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10年，螞蟻集團在這些領域以投資的方式布局甚深，一些收購更是為螞蟻的業務直接打開了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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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2015年近2億元收購數米基金，螞蟻獲得了基金銷售牌照；而對于天弘基金和國泰產險的收購，則使之獲得了公募和財險牌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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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服務領域就更多了，比較知名的案例包括出行領域的哈羅、滴滴、OFO、蛋殼公寓，餐飲領域的百勝中國，技術領域投資了恒生電子、曠視科技、奧比中光、深鑒科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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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化方面主要圍繞支付場景的國際化展開，投資了印度最大的電子錢包Paytm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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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螞蟻集團的業務邏輯與多數金控公司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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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控公司更多是堆牌照，若把螞蟻集團看成一棵樹，支付寶則為主干，銀行、消金、基金保險代銷等金融業務是為枝葉。主干長青，才能枝繁葉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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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體業務構架中，包括螞蟻消金、網商銀行、螞蟻財富、螞蟻保等在內的“數字金融業務”為螞蟻貢獻了大量的營收與利潤，但這些業務成為行業領先，核心是來自于支付寶這款核心產品貢獻的流量和用戶使用頻次、數據資源，讓螞蟻有了超乎各自領域競爭對手的獲客勢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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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歆毅長期以來做的更多是“支付寶雙飛輪”相關的業務，并且在阿里巴巴期間就參與過多起重要資本運作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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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樣獨特的履歷，在其后陸續加入的傳統金融精英卻難以復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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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螞蟻資深副總裁黃浩曾是建行總行網絡金融部總經理，在建行內部曾進入副行長后備干部人選序列，2015年加入螞蟻金服，即任集團副總裁，他在螞蟻曾經執掌網商銀行、螞蟻消金，現在是財富保險事業群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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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今擔任網商銀行、螞蟻消金兩塊重要業務董事長的是金曉龍，2017年加入螞蟻，曾經擔任平安銀行公司網絡金融事業部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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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任螞蟻消金總經理江浩曾任建設銀行高級副經理、中銀香港上海分行副行長、上海銀行總行零售信貸負責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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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的架構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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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3月19日，韓歆毅被委任為螞蟻集團總裁，全面負責數字支付、數字互聯和數字金融業務，如今已滿一年。

這一年，螞蟻集團業務進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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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最直觀的盈利能力來看，螞蟻集團在恢復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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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金融虎網”以阿里巴巴（其持有螞蟻集團33%的股份）公布的季度利潤來推算，2024年前三個季度，螞蟻集團利潤達到329.8億元，較2023年前三季度的160.3億元，累計利潤同比增長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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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并不能說明螞蟻的經營有很大的改善。因為螞蟻有著非常龐大的對外戰略投資，所投資公司帶來的凈投資收益在不同年份變化較大，會對利潤構成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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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業務來看，這一年來，包括數字金融業務中，螞蟻財富、螞蟻保在業內保持了競爭力。網商銀行、螞蟻消金正在遇到宏觀經濟的挑戰。數字支付和AI方面，還在執行既定戰略，出成果尚需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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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支付寶的增長依然是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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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歆毅擔任總裁以來，工作重心在數字支付和數字互聯之上：支付業務主要圍繞傳統持牌支付業務展開，是為保持拉新；而數字互聯則基于支付入口做延展，圍繞生態價值做增值業務，是為進行用戶留存、深度轉化。據螞蟻集團內部人士透露，“數字互聯是支付寶接下來幾年的業務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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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歆毅欲破題，先動組織架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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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媒體報道來看，這場組織架構的調整的伏筆早就埋下了。2022年，螞蟻就確定了支付寶數字支付和數字互聯雙飛輪的戰略，但直到2023年，數字支付和支付寶APP業務的耦合度仍很高。

2023年3月，螞蟻進行了7年來最大一次人事調整，涉及多部門，多位副總裁、資深總監。這次調整，是對支付寶在數字互聯業務重要性的進一步強化。

但這只是開始。

2024年3月19日，韓歆毅被任命為集團總裁，在一年前人事調整基礎上，開始從架構上動刀。

韓首先設立了多個新部門，包括APP事業部、廣告事業部、數字化產品事業部、數字民生事業部、數字出行酒旅事業部及數字物流事業部（即原數字物流&企業碼事業部）等。而原有的數字行業事業部被拆開，一部分人并入新成立的數字化產品事業部，致力于商家開放平臺建設，另一部分人則去做新業務“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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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歆毅還拆分了數字政企事業部，將其分為醫療、出行、民生三個獨立業務部門，一次強化三個板塊的運作獨立性、自主性，減少跨部門冗余溝通。

這，也是集團觀察韓歆毅是否“可堪重任”的第一個關鍵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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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調整的階段性結果來看，董事長井賢棟對于韓歆毅的組織變革驅動力是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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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24年12月8日，井賢棟那封宣布韓歆毅接任CEO的公開信中，井賢棟寫到：“今年3月出任螞蟻集團總裁以來，更以杰出的領導力，帶領團隊持續推動支付寶做出了一系列創新變革。不僅如此，他謙虛磊落、公正無私的品質和開放包容的格局，也得到了團隊的一致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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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委任為下任CEO的16天后，韓歆毅發表公開信，直接數字支付和數字互聯的組織架構下手，將其調整為兩個事業群，兩事業群建立輪值總裁制。

數字支付事業群，在線上支付事業部（原互聯網支付事業部）、線下支付事業部、支付寶（中國）的基礎上組建，各事業部總經理不變。韓在內部信稱，此舉是為加快創新支付產品發展，鞏固支付底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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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成立一個支付寶事業群，是在韓3月上任總裁時所設立的那若干事業部基礎上組建的，其中包括APP事業部、廣告事業部、數字化產品事業部等。組成事業群，是為加速用戶增長與活躍，加速商業化。

此舉，韓歆毅 其管理力進一步向下穿透，而在這個過程中，其權力也更為集中。

增長不易

組織變革之下，韓歆毅上任以來，支付寶相關業務都發生了什么樣的變化呢？

如前所述，對螞蟻而言，最關鍵的還是支付寶的用戶增長及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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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增長層面看，在數字支付上，最近一年里支付寶在著力推動的重點工程是基于NFC（Near Field Communication）技術的“碰一下”。利用這種技術，手機只要靠近相應設備就可完成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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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支付寶為什么如此看重“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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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長見頂，而微信在近場支付領域絕對領先。支付寶為了在近場支付上破局，2023年初，螞蟻集團董事長井賢棟在內部提出，調研 NFC 技術的可行性。截至2024年，中國支持NFC的手機出貨量超2億部，NFC支付可能成為移動支付的下一個關鍵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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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年 7 月，“碰一下”作為公司戰略級項目開始落地。如此，“碰一下”也成為了韓歆毅從總裁到CEO以來，最重要的任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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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 年 9 月，韓歆毅在上海外灘大會上表示，“碰一下” 不僅解決支付的問題，還能連接其他服務，它將成為商家數字化經營的新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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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推廣“碰一下”，支付寶針對商家和用戶層面進行了力度較大的補貼。截至2024年底，“碰一下”已覆蓋全國超100個城市和1000個商圈，還在發展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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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推廣新的支付方式，韓歆毅上任以來，支付寶在內容上大舉投入，特別是在短視頻、直播方面著墨甚多。

在互聯網流量豐沛的那段時間，支付寶曾定義自己是工具，用戶應該用過即走，而不消耗時間。但從2022年開始，支付寶生活號加大短視頻和直播的布局，從B站小紅書這類平臺挖內容運營，并重金砸向創作者。

2024年，宣布李子柒入駐支付寶，同時宣布全年投入5億現金扶持內容創造者。去年一度想引入董宇輝，但沒競爭過抖音。抖音、快手、視頻號、B站、小紅書等平臺的夾擊下，支付寶現在仍不是短視頻的主流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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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互聯方面，是支付寶乃至整個支付行業長期以來在重點推動的事，相當于“支付+SaaS”服務，除了穩定支付份額，還能提供業務增量。但該賽道受限于經濟大環境，特別是消費行業整體景氣度不好，中小商家預算受限，行業解決方案對銷售帶動不明確，為此買單的意愿就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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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該領域上市公司拉卡拉為例，2023年面向小微商戶、行業客戶、金融機構的科技服務收入3.47億元，占比不到6%，其中大部分還是基于數據向金融機構提供的導流等服務，“支付+”行業數字解決方案收入只有0.92億元。即便支付寶體量更大，目前這也不是塊可口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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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來看，無論是數字支付還是數字互聯業務，韓歆毅動作頻頻，但這只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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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付寶并未在用戶使用頻次、使用時長等方面有明顯的突破。雖然平臺上有了更多的圖文、視頻內容，但在支付寶看內容的用戶心智尚未確立。B端的數字互聯要打開局面也并非易事，客戶要看到數字解決方案帶來的降本增效效果，并且，打透多個行業也需要較長的時間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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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市場紅利不再。

螞蟻消金和網商銀行有業績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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螞蟻集團這棵大樹主干的現狀，我們描述的差不多了。那就再看看長在其上，給螞蟻帶來豐沛現金收入的那些枝葉們——數字金融業務線上的螞蟻消金、網商銀行、螞蟻財富、螞蟻保等，活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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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幾個對應賽道里，螞蟻的競爭對手是傳統打法的老牌機構，他們的流量與數據能力遠不及螞蟻，因此螞蟻這些業務線競爭力非常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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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貸業務近一年來普遍承壓，不管是銀行還是消金公司，都面臨有效需求不足，資產擴張存在壓力，凈息差明顯收窄的問題。另外，消費貸與個體經營貸的不良率普遍在升高，各家的經營壓力都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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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零售領域最強的招行2024年營收下滑-0.48%，凈利潤僅增長1.22%。消金領域龍頭招聯金融更是收入同比降11.65%，凈利潤降16.22%，總資產降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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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花唄借唄的螞蟻消金全年數據未知，不過也在面臨壞賬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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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2月5日，螞蟻消金處置首批個人不良消費貸款資產包，未償本息總額5.81億元，涉及3.94萬名消費者、5.54萬筆消費貸。這是行業例行做法，螞蟻的處置金額也并非最高，但確實表明螞蟻在當前經濟環境下，資產質量方面存在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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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行業地位看，螞蟻消金資本金和資產規模居首，但營收與利潤不及行業頭部的招聯消金、興業消金、馬上消金等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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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螞蟻消金資產規模2396.69億元，高于行業龍頭招聯消金的1764.21億元，但螞蟻消金營收86.29億元、凈利潤1.52億元，遠低于招聯的196.02億元營收、36億元凈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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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螞蟻的營收可以排到行業第四，利潤水平在行業里屬于中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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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消金行業明顯特點是，線下模式的消金公司壞賬更多，業績承壓更大。線上模式的螞蟻消金在2024年上半年營收59.85億元，超過了線下模式的典型代表興業消金，晉級行業第三位，不過仍遠低于龍頭招聯同期的92.68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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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若按照客戶數量、資產規模和凈資本來看，螞蟻消金的創收與盈利能力應該好于招聯等公司，但結果卻還不及招聯、馬上消金。

這有點出乎意料。

與其他消金公司相比，螞蟻消金的優勢在于用戶數量和場景優勢，花唄有4億用戶，4000萬合作商家，使螞蟻的資產獲取能力強于其他消金公司不少，以至于螞蟻可以通過聯合貸、助貸等方式，與其他消金公司以及金融機構合作來消化這些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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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樣幫螞蟻創造了大量利潤，也引來了政策對于聯合貸、小貸公司的強監管。此外花唄借唄名氣太大，槍打出頭鳥，借錢消費、超前消費等棒子也落在螞蟻的頭上。

因此螞蟻消金如今的業績，可能是主動壓降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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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網商銀行客戶以小微企業和個體戶為主，客群最初主要是阿里體系的商家，后來隨著支付寶場景的拓展，客戶增加了碼商，即經常支付寶掃碼的商戶。此外螞蟻金服此前做農村金融積累的業務，都轉到網商銀行來承接。

網商銀行根植于螞蟻這棵大樹，與螞蟻消金一樣，資產獲取能力不錯，使得營收持續增長。但網商客群受到經濟大環境影響較大，不良增長，影響利潤。2024年前三季度，網商銀行營收152.87億元，同比增長14.3%；凈利潤為22.6億元，同比下降17.43%。與上半年相比，營收有所弱化，凈利潤有所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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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濟增速下降的情況下，中小企業受到的影響要遠大于大型企業，不良增加就會消耗利潤。2023年網商銀行不良率達到2.28%，不僅高于傳統上市銀行，在民營銀行中也是比較高的。受此影響網商銀行開始縮表，2023年Q3至2024年Q1縮表500億元。此后才開始恢復，到去年Q3又回升至近4900億元左右。這跟客群特征緊密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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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借貸業務之外，網商銀行在尋找其他增長曲線，主要是財富管理方向，包括為企業提供資金增值的余利寶，以及銀行理財專賣平臺“穩利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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螞蟻財富、螞蟻保等金融業務競爭力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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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同行，螞蟻基金代銷業務抗住了行業壓力，繼續高歌猛進，保有規模和營收利潤均有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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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成績背后，大背景是基金降費對基金代銷行業的較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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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富管理行業在2024年以來面臨較大壓力，監管層推動基金領域降費，基金代銷行業收入大部分來自尾隨傭金，即基金公司將管理費的一部分讓渡給代銷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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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天天基金實現營業收入28.53億元、凈利潤1.51億元，同比分別下降21.56%、27.40%。保險行業受到“報行合一”政策影響，渠道費用下滑。招行包括基金和保險代銷在內的財富管理手續費及傭金收入220.05億元，同比下降22.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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螞蟻財富業績卻斷崖式領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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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下半年數據顯示，無論是非貨基金保有規模，還是權益基金保有規模、指數基金保有規模這些指標上，螞蟻基金都斷崖式領先于招行、天天基金等平臺。在權益產品上，螞蟻保有量高于招行近80%，非貨規模上，高于招行53%；指數基金上，高于第二名中信證券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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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映到財務業績上，2024年，螞蟻基金的營收為162.91億元，同比增長29.02%，創下公司成立以來的新高；凈利潤為4.50億元，同比增長28.60%，止跌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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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螞蟻趕超的原因，妙投此前曾做過分析：一方面，螞蟻財富有用戶量上的明顯優勢，其背后是支付寶超過7億的月活數量，日活在3億左右，遠高于招行、天天基金等平臺。這也是為什么，支付寶主干用戶的流量和留存是如此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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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雖然招行、天天基金等入局早，有一定的專業能力，但這些行業的Know-How壁壘，主要是認知、行業經驗、信任成本上的差異，并非深不可測，螞蟻財富通過學習和招聘專業人士很容易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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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基金代銷，螞蟻在保險銷售上也是保險中介行業的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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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保險年鑒 2024》數據顯示，在保險中介行業中，螞蟻保2023年保險業務收入 66.60 億元，居首位，2-4位分別是平安創展保險銷售、明亞保險經紀、大童保險，收入分別為53.87 億元、47.33 億元、37.12 億元。由于中介收入來自保險銷售手續費，與保險銷售規模成正比，因此在保費規模上應該也是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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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以來受到“報行合一”影響，預計螞蟻保收入有可能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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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介行業頭部公司在模式上分為兩種：一種是螞蟻保、水滴這類互聯網平臺，既代銷保險標品，也利用自身的數據優勢，與保險公司聯合開發定制有性價比的保險產品來銷售，核心是流量和數據優勢。另一類是明亞、大童這類傳統中介，以優質銷售團隊為優勢，打造專業的代理人或經紀人團隊，強化銷售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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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近年來的表現看，明亞、大童這類傳統中介整體表現好于互聯網平臺，包括水滴等公司這幾年增長情況一般，但螞蟻保是互聯網平臺的例外，增長情況較好，這可能與平臺的流量勢能相關。螞蟻保既基于支付寶的流量與數據，又在發展早期推出了相互寶這樣的覆蓋面廣的產品，獲客能力要好于其他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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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客單價上，螞蟻保在行業中并不占優勢，但勝在客戶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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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是，如果把螞蟻在金融領域的各項業務都拉出來比一比，會發現：螞蟻財富和螞蟻保發展相對較好，但螞蟻消金和網商銀行受到宏觀經濟影響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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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其原因，可能跟業務特性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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螞蟻財富和螞蟻保本質都是代銷，核心還是“獲客+轉化”的邏輯，在用戶量大、專業性逐步建立的情況下，基于大的流量靠山，增長相對更容易。而信貸業務核心是“獲客+風控”的邏輯，只要放貸就會有不良，經濟環境不佳時業績影響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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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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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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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期來看，支付寶作為當之無愧的超級APP，其流量和運營能力在金融領域沒有對手。但一旦跨出金融領域，作為一個互聯網企業，支付寶的競爭對手就變成了微信，以及其他垂類里的小巨頭，也會分食其流量，侵蝕其業務，比如抖音、美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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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韓歆毅必須保證在這各條賽道上，螞蟻都不失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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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要說眼下這場有關AI的戰役了，它事關下一張船票螞蟻集團是否能穩穩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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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螞蟻集團三大戰略“AI First”“支付寶雙飛輪”“加速全球化”三大戰略，AI加碼實排首位。但限于篇幅原因，我們便不在這篇文章中對“全球化”詳細展開了。

可見的是，韓歆毅出任總裁至今，螞蟻集團?AI?戰略一直在“從大模型向通用人工智能”進行漸進式的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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螞蟻集團于今年成立了AGI（通用人工智能）部門，由CTO何征宇直接掛帥，專攻通用人工智能算法和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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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4月，螞蟻集團副總裁、前基礎大模型負責人徐鵬（無改）離職。2024 年初，徐鵬曾任新成立的 AI 創新研發與應用部門 NextEvo 的負責人，該部門承擔螞蟻 AI 的所有核心技術研發，包括百靈大模型。今年2月，螞蟻集團副總裁、原螞蟻金融大模型負責人王曉航（花名：達杭）離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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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王曉航所負責的金融大模型就在與百靈大模型的競爭中失敗，但徐鵬面臨的則是集團內部對百靈大模型的態度搖擺。畢竟，阿里的通義千問已較為成熟，而百靈卻沒有解決商業化的問題。本是同根生的兩個大模型，沒理由左右手互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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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能說螞蟻放棄了百靈大模型。在金融、醫療等支付寶核心場景下，研發仍在繼續，服務器仍在大舉購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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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螞蟻集團發力具身智能、AI眼鏡等消息接連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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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當下螞蟻和韓歆毅對于AI實實在在的應用落地，更為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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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體來說，從目前韓歆毅交出的這份成績單來看，他當下最主要的任務是，為螞蟻集團確保支付寶能有源源不斷的流量輸入，以及持續的提升整個集團業務的造血能力做長期的布局與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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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在當下的市場環境下，你要非常努力，才能保持在原地。

而這，正是韓歆毅與螞蟻集團的持久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