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時代,全球品牌營銷的接力棒,交給紅人了
來源:霞光社(ID:Globalinsights) 作者:洋紫 編輯:李小天
AI時代,海外營銷的游戲規則已經變了。
“在海外,每一個紅人就像廣告牌,代表流量。而當下競爭的關鍵在于,是否有先行者知道廣告牌應該怎么用。”一名北美跨境商家向霞光社表示,在更多短視頻瘋狂地占有用戶時間之后,紅人營銷開始占據越來越重要的位置。“因為流量在哪里,錢就在哪里。”
社交媒體管理平臺Sprout Social數據顯示,與2024年相比,有59%的營銷人員計劃今年與更多網紅合作。紅人營銷逐漸開始占據更重要的位置,全球化品牌的營銷路徑不再滿足于傳統廣告渠道,而是通過海外網紅的影響力來達成品牌目的。
通常來說,廣告,是企業商業化的最后一步,但卻是見到消費者的第一步。在全球市場打造品牌,像是做“商業導演”,需兼具藝術家創造力與工程師精密性。而在AI時代,“商業導演”的這門藝術創作更純粹了。當更多用戶搜索從Google Chrome、百度,遷移至Chatgpt、Deepseek,AI會對效果廣告進行篩選,給用戶端一個“干凈”的答案。因此,基于社媒的原生廣告正在成為更加主流的選擇。
此外,相比傳統渠道來說,在海外做紅人營銷的流量成本相對較低,但也更加精準。一家北美MCN公司創始人向霞光社表示,海外紅人推薦的點擊量可以達到5%,相比傳統廣告要高3個百分點。而購買轉化率能夠提高10倍,ROI的比例將提高3倍。
而當下,在紅人營銷占據更主要位置時,“商業導演”們更需要敏銳的嗅覺找到匹配的紅人,并需要構建與品牌契合度高的審美體系,才能做好紅人營銷。盡管已知紅人營銷的重要性,但由于存在信息不透明、溝通低效等問題,中國品牌方們想憑借嗅覺最快的找到審美契合的紅人,并不是一件易事。
AI也許是解決這一難題的關鍵。第三屆紅杉資本AI峰會上,一個新的共識被提出:下一輪 AI,賣的不是工具,而是收益。誰先把“收益”商品化,誰就搶走下一個十倍級市場。
對于海外紅人營銷來說,更是如此。AI海外紅人營銷企業VANZO MEDIA創始人陳玳翊告訴霞光社,“如果能將紅人營銷的價格、交期、內容三大痛點,通過AI進行全鏈路協同,將會是AI為中國品牌帶來的更美營銷范式。”
據Statista的數據,2023年全球KOL市場的規模已經超過了100億美元,預計到2025年這一市場規模將突破200億美元。全球化分散消費市場驅動紅人營銷需求也呈現出高速增長狀態,在互聯網市場滲透率突破70%的東南亞市場,增速最快,CAGR45%;美國紅人營銷支出占全球份額32%,CAGR18%;新興市場歐洲、中東、拉美的市場份額分別為45億、8億和15億。
本文,我們嘗試洞見全球紅人營銷市場行業中,中外營銷的差異化打法,以及變動中可能呈現的新機遇。
海外紅人,為什么難管?
2019年,抖音日活超過6億,摸到增長天花板,不少MCN公司、短視頻營銷公司開始將目光看向海外。人們相信,在海外市場,抖音的造富故事會在TikTok重現。
海外市場自然大有乾坤,但國內外紅人的商業模式存在著顯著差異。首先,在美國,紅人的出現最初只是因為分享內容,因此大家也習慣稱紅人為creator(創作者),因為他們以內容為主產品,只有這樣才會得到粉絲的尊重,他們也更愿意以藝術家自居。
而在國內,紅人營銷模式更多是MCN公司主導,通常是 “網紅+電商+直播”的帶貨方法,紅人可以被看做該方法中的一個環節,實則是帶有中國互聯網特征的一種商業模式,可以說網紅經濟很大程度上是由電商推動的,所以,國內的紅人往往以自身IP為主產品。
也就是說,在國內,紅人是被創造出來的;在海外,紅人是自己長出來的,只是在流量變動的過程中逐步走到臺前、成為了品牌營銷的關鍵力量。因此,不少中國MCN沖向海外遭遇水土不服,如海外紅人追求自由、沒那么聽話,或者還會自抬身價等等,均是MCN出海會碰到的普遍問題。這也就導致了中美紅人營銷的一個巨大差異:內容的主導權在誰的手里?
從風格上看,與國內強標簽性的紅人不同,TikTok上走紅的達人往往不會太“光鮮亮麗”,更像“素人”,看客會覺得更有親近感,粉絲量也會更多。這些紅人更想保護自己的風格和立場,他們需要依靠內容和自身風格留住粉絲,如果MCN公司拿著一個寫好的劇本讓紅人們直接演,紅人就會感到“被冒犯”,這是雙方之間無法契合的主要原因。
因此,品牌在國內外對紅人合作的結果也存在差異。品牌與海外紅人建立深度合作,通過原創內容來傳達品牌形象和價值觀,通常更加注重故事性、創意性和情感共鳴。而在國內,紅人營銷更加注重于產品推廣和銷售轉化,更傾向于通過直播帶貨等形式迅速推動銷售額的增長。這種差異,導致MCN出海后,往往會處于無法把控“自由”的海外紅人的窘境。
對此,海外紅人營銷公司Bandalabs創始人Thomas分享說,海外紅人普遍不會揣摩你的弦外之音、言外之意,“就直接把該怎么做安排下去,讓他們把12345都復述一遍,沒問題就去執行,慢慢地一點點來,要讓他們感受到被認可和成長性。不要期待中國速度的高舉高打、突飛猛進,只要他們做得比其他本地紅人更好,不就可以了嗎?”
另一顯著差異點在于,北美的社媒格局分散性強。與抖音MAU11億的國內行業格局不同,美國人的用戶習慣對于不同平臺的使用定位高度分散。在國內,品牌方可以在巨量星圖上建聯到一切KOL,這也是上述商業模式的成果,但在海外,平臺與agency之間更是相互獨立的關系,平臺希望第三方服務商把達人商業化生態做得更好,這也就導致了85%以上的達人合作訂單都是第三方產生。
而對于坐標系位于中國的品牌方來說,更大的困境甚至都出現在第一步,即與紅人建聯的環節。在北美的社交環境中,品牌方往往需要通過站內短信或郵件觸達的方式與達人建聯,而站內短信方式的觸達成功率不足2%,郵件觸達是回復率最高的方式,但卻無限消耗人力。即使品牌方需要通過大海撈針般的檢索方式mapping到垂直領域達人,但依然無法精確對達人的內容進行定位。
薄弱的合作約束與嚴重的信息不對稱,將跨境紅人營銷推向了資源押注的冒險場域。品牌方不得不面對雙重困境:既要在尊重海外內容生態自由度的前提下開展合作,又無法構建具有強制力的協議執行框架。在此情形下,批量合作模式逐漸成為破局關鍵——企業主們以量取勝,用覆蓋面博取成功概率。然而即使如此,郵件邀約-粉絲畫像匹配-討價還價-合作內容商討-廣告發布的轉化率也不足1%。
然而,不可忽視的是,紅人營銷雖是出海營銷難解的一題,但卻是解開思路的關鍵一步。據紅人營銷公司從業者分享,全球戶外電源領導品牌Jackery進軍美國市場時,由于硬核科技風內容的文化不適配,首月轉化率僅為預期30%。但在內容上選擇將晦澀的"1000Wh容量"話術轉化為"暴風雪中維持房車供電48小時"的真實場景;紅人選擇上找到@SurvivalPrepper等野外生存專家等系列紅人合作后,其美國市場份額從第五躍升至第二。
對海外紅人營銷來說,增長期行業、信息不透明、缺乏行業規范,正是數字革命的好去處。那么,AI是否有可能解決信息不透明、溝通效率低的痛點問題呢?
AI,能解決海外紅人營銷痛點嗎?
“虛假流量會帶來價格泡沫,”陳玳翊告訴霞光社,“紅人普遍存在25%互動量、15%粉絲量的虛假數據,這會導致品牌年均損失預算約12%-18%。”由于數據維度缺失,信息不透明,公域數據紅人信息完整度不足60%,所以海外紅人的真實價格、交期數據難以被標準化。
但想要在混亂中搭建秩序,并非毫無抓手。在VANZO創始人陳玳翊看來,紅人營銷不清晰、不透明的地方可以分為三部分:內容、交期、價格。
具體來說,內容是紅人營銷的底層競爭力,也是品牌方選擇紅人的核心標準。如果只憑借主觀經驗和人力來篩選紅人,就會出現匹配效率低下的問題;其次,交期在紅人營銷中也起到關鍵作用,如果紅人交期延誤概率20%-25%,延遲1天互動下降率15%-20%,而且交期延誤可能導致整體營銷鏈路斷裂,所以交期也是時間成本與營銷節奏博弈的關鍵;
再次,價格上則存在更大的預期偏差,由于達人本身掌握的價格資源不夠多,對市場的大盤報價缺乏了解,同一個紅人的不同報價也許相差2-5倍。而品牌方們的主動報價往往低于公允價格,所以常存在雙方之間對價位預期不一致的情況,導致合作無法達成。
內容、交期、價格三方面的信息不透明也就導致了新的痛點,即效率低下和商業模式不漂亮。因此,海外市場也會設立Influencer Marketing的崗位,是個用來隨時與紅人們溝通的工種。這一崗位沒有太多技術壁壘,但需要人力手動推進與紅人合作每一項合作。
業務專員通過與KOL發送cold email找線索建聯、在合同細則中砍價,并需要催促紅人完成腳本交接等細節。即使到了交付環節,品牌與達人之間也沒有形成標準的工業化解決方案,不標準的環節也帶來了巨大的溝通門檻。
換句話說,傳統紅人營銷服務機構的核心是業務專員的經驗導向,需要高度依賴人力完成從紅人檢索、紅人談判、腳本產出、內容發布,到效果總結報告的多個環節。
勞心費神,但壁壘在于人本身,“像個手工聯絡作坊”,一名海外MCN企業員工向霞光社解釋。而在紅人營銷AI的助力下,上述信息不透明、溝通效率低下的問題有了被解決的可能性。
首先,在數據環節,可以依托談判積累的大量價格、博主畫像數據庫,在AI多維度建模的助力下,帶動檢索自動化。多模態也可以解決內容上的痛點,即通過跨模態結構分析,對歷史爆款內容進行視覺構圖、文案風格、情感傾向、受眾互動的多維度拆解,讓內容的定位更加清晰。
其次,在人力消耗最為嚴重的談判環節,AI?agent能夠將談判精準度提升30%,整體營銷ROI提高50%以上,這也直接決定了預算利用率和紅人性價比。據海外紅人營銷從業者透露,人工談判70%的時間浪費在價格拉鋸上,“這也是最能夠改善工作舒適度的點。”
此外,還可以將營銷效果預測和效果歸因,通過建立“內容-流量-轉化”的關聯分析,在AI助力下找到爆款內容的成因。
據VANZO創始人陳玳翊表示,為了更好對內容策劃和數據監測做出優化,他們成立了“Vanzo Lightning”的AI中臺團隊,可以做到24小時網紅名單提案、80%網紅名單提報契合度、5天內完成網紅簽約,可以精準到對單個網紅進行創意策劃,達到18個小時與網紅溝通時效。
也就是說,AI agent的賦能讓紅人營銷實現了從“人力密集型”升級為“算法驅動型”,解決價格、交期、內容三大痛點,將原有的非標經驗判斷,變為可量化預測模型。
那么,上述虛假流量泡沫、信息完整度不足的問題也就能在AI的助力下得以解決。
期待通過AI規范化紅人營銷的并不止VANZO一家,如AI營銷企業Aha Lab在獲得了錦秋基金投資和金沙江創投的投資,也定位于打造AI紅人營銷的新范式。
2024年,我國上市公司海外收入在去年已經兩位數增長的情況下,再次出現近10%的增長,歷史上首次突破10萬億收入大關,海外已經能占到總收入的13.8%。數字已經說明,中國品牌的出海路徑愈發清晰,品牌的全球化敘事也愈發鮮明。而在走向更大市場的期許中,未能被解決的問題,并非只是數字高低,而是尋求一種共鳴。
坐標慕尼黑、從事海外紅人營銷的Cara向霞光社分享了自己的洞察:“中國品牌出海的最大障礙不是產品力,而是文化轉譯的能力。需要一群既懂東方供應鏈,又懂西方敘事的人。”而這種跨越時空的共鳴,正在被AI拉平。紅人服務商們開始嘗試自研自動化系統,結合AI技術與人工審核,優化達人篩選流程,讓品牌方無痛與KOL/KOC高效溝通,摒棄低效的傳統三方傳話筒模式。
更多散落于全球的華人嘗試與本地達人實現建聯,據多位紅人營銷從業者表示,當員工多為數字游民的工作方式時,生活在世界各地的業務員才能夠積累當地紅人資源,也才能更懂本地化的需求,這就成為了投喂給AI的第一桶飼料。
當下,是海外紅人營銷剛剛看到星星之火的時刻,而一個充滿結局色彩的共識是:好的品牌,不應該被地域限制,而紅人營銷正是讓更多品牌被聽見的發聲筒。倘若未來,當我們看到更多手握話筒的海外紅人們開始為中國品牌發聲,或離不開AI為縮短溝通和理解距離做出的努力。
